莫言代言烟草广告是与非

张敬伟

　　昨日，莫言将为山东烟草品牌“泰山佛光”代言的消息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有网友爆料称，该品牌香烟将推出“莫言限量版”，每支烟均以《红高粱》、《檀香刑》、《生死疲劳》等10部莫言小说命名，并采用了极为奢华的紫檀木包装，限量销售100套，每套售价20120元。

　　荣获诺奖的莫言，一直为舆论极度关注，他的日子并不好过。难怪，他一直期望诺奖热快点过去。客观而言，无论是国内媒体的追捧和娱乐化消费，还是为海外舆论质疑，甚至在诺奖现场，被充满意识形态偏见的舆论包围和考问，莫言的回应都可圈可点无懈可击。

　　网络曝光的“三支烟”代言风波，恐怕是莫言遭遇的另一桩难题。而且，这一难题恐怕会引爆公众舆论更强烈的质疑。“泰山佛光”是山东顶级香烟品牌，市面本来就很少见。沾上莫言之光，借助莫言著名小说托底，再辅以紫檀木豪华包装，顶级烟就变成了特价烟。

　　莫言给家乡名言代言之事看上去不像是假的。毕竟，烟草公司并非一般市场炒作者，也不敢拿莫言开涮。而且，就其广告企划案观之，也是充满文化意味的大手笔，一点不见广而告之的庸俗气和铜臭味：“我其实只有三支烟，一支遥寄北国瑞典，一支珍藏故乡高密，最后一支，夹于指间，为自己点燃创作的佛光。”

　　但是从给莫言提供经纪服务的公司认为，这是假新闻。

　　莫言给天价烟代言，是真是假，肯定会有正解。客观而言，在莫言遭遇国际媒体几乎全是意识形态刁难的情形下，国内媒体没有必要再将他的代言同文人操守联系起来。烟草广告只要符合相关规定，广告文案符合莫言身份，并无不可。谁说文学奖就一定不能涉足市场，不能靠代言获取合法收入？

　　因而，若莫言代言广告是则假新闻，那么“泰山佛光”的丑大发了，山东烟草如此弱智地消费莫言，将是中国烟草行业的年终丑闻，也必将引发公众对中国烟草全行业的挞伐。烟草业本来就承担着太多的资本和市场原罪，无端消费莫言更是罪莫大焉。

　　如果是真的呢？公众不妨对莫言宽容一些，作家也是人，也不能躲在书斋成一统，和市场绝缘。作家更需要的是丰富多彩的人生体验，也有权利在市场收获和其名声一致的红利。当然，这种市场红利必须符合法治原则和道德评价。

　　不过，这事儿还是相当蹊跷。从莫言获奖前后的言行观之，他特别爱惜自己的名声，纵然是初中时代的“假学历”也自爆出来，生怕公众抓住这一小小瑕疵做文章。而且，对于媒体娱乐化或政治化乃至预设陷阱式的访问，他都能慎之又慎的一一破解。莫言的表现，凸显他内敛而又严谨的个性。

　　广告代言，纵然对很多明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莫言这样的主流作家，的确有些另类。更重要的是，举凡明星代言广告，总是会出现是非与丑闻，譬如唐国强再如葛优，他们都因为代言商品的瑕疵而被公众质疑。烟草，尤其是天价烟草，近年来的名声不是一般的糟糕。一方面，有些贪官因为天价烟而锒铛入狱；另一方面，中国公共禁言的效果不彰，被舆论直指为烟草行业的利益阻滞。沾染了贪腐和特殊利益群体这两大舆论污点，文化人和烟草结缘，那不是自渎又是什么？正因为如此，有些道德洁癖的莫言又如何违逆公共逻辑和天价烟搭上关系呢？

　　这悬案还得莫言出来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