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总为什么未提政改而讲党建

欧阳君山

　　——习总在记者见面会上的讲话解读之三

　　习总在就职演讲中之所以未提政治体制改革，重要原因应该在于习总的务实，不说干不了的事，不讲做不到的话。半个月后，习总率众常委第一次出“海”参观《复兴之路》展览，在即兴讲话中提到一个鲜明甚至耀眼的说法——“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极其可能，空谈误国即暗指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政治体制改革。

　　——题记

　　（续前）习总整个讲话是讲了新一届中央领导机构成员的三个重大责任，首先是对民族的责任，第二是对人民的责任，习总接下来讲到第三个：

　　“这个重大的责任，就是对党的责任。我们的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党。党领导人民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我们完全有理由因此而自豪，但我们自豪而不自满，决不会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

　　新形势下，我们党面临着许多严峻挑战，党内存在着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尤其是一些党员干部中发生的贪污腐败、脱离群众、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问题，必须下大气力解决。全党必须警醒起来。

　　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的责任，就是同全党同志一道，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切实解决自身存在的突出问题，切实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使我们的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

　　对成绩一句话带过，以形象的“决不会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转而揭示问题，“严峻”、“许多”、“亟待”、“尤其”、“下大力气”，语重心长，并直接呼吁“全党必须警醒起来”。应该说，这彰显了习总及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决不讳疾忌医的勇气，没有所谓“极少数”对“主流”之类的套话，直面现实和难题。但“打铁还需自身硬”的“点题”让一部分人颇感失望，因为这是把反腐败寄托在中共的党建上，而非政治体制改革。

　　更让人难解的是，十八大报告也以相当大的篇幅论述了“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和推进政治体制改革”，习总在“就职演讲”为什么就不呼应一下？当然，党建也不脱离政治体制改革，更非政治体制改革的对立面，但党建不能代替政治体制改革，这是毋庸置疑的，十八大报告即有明显反映，在论政治体制改革之外有专门论述党建的独立篇章。

　　原因可能在于习总的务实，不说干不了的事，不讲做不到的话，言出必行，力戒“空谈”——难道政治体制改革是空谈不成？改革开放是从政治体制改革开始的，没有“两个凡是”的废止，改革开放能启动吗？无论高层领导重要讲话，还是党和国家重要文件，政治体制改革也从来不是忌讳。真正的遗憾是在于，一谈到政治体制改革，多一笔带过，极少展开论述，也很难看到新话语，似有礼节和应景之嫌。再结合现实效果看，尤其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风波之后，说政治体制改革流于“空谈”，殊不过分。

　　政治体制改革为什么会流于空谈呢？极其重要的原因是目标不明，即政治体制改革究竟要走向何方、经过何路、到达何处，没有谁能给出令各方信服的指引。一部分人认为答案已经昭然，那就是西式自由民主体制，包括三权分立、两院制和政党竞争在内。在某些西方国家，由于历史的充分博弈和演进，自由民主体制融化于血肉，高度亲和，不能也不必否认其成功，在一些非西方国家，也有比较成功的案例。

　　但是不是就泛之四海而皆准呢？似乎没有足够的经验事实支撑，至于纯粹理论，自由民主确实是好东西，算普世价值，可目前有经得起推敲的答案吗？拿《独立宣言》所标榜的“人人生而平等（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来说，的确喊得很响，话也很漂亮，但经不起推敲，明显与事实过不去。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一针见血地指出，人性中最殷切的需求就是渴望得到他人的赏识。哪里是什么平等呢？人都是追求对他人的不平等和优越感（“注目礼”）。

　　“海选”应该泛之四海而皆准吗？作为西式自由民主的重要内容，全民普选直接体现广大群众当家作主，深得民心，天然正当。谁能怀疑这一点呢？但逻辑是无情的，没有逻辑可表明，人人一票的选举就一定达致整体利益最大化。注目礼理论的演绎更清晰显示，唯有在限定系统内，人人一票的选举才可能达致整体利益最大化。这也从经济学得到印证，唯有限定系统，才能够生成均衡价格。

　　西式自由民主体制直接建基于个人原子，这不算错，但人作为社会人，并非孤立的个人原子，而是与他人联系在一起的，如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不仅会偏离常识，而且也显得虚伪，实行起来即难免流于漂亮的口号，包括自由、平等和民主在内。托克维尔说过一句明心见性的话：“人们似乎是在追求自由，其实只是痛恨主子。”

　　即便接受西式自由民主体制，向西式自由民主体制转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从世界范围看，某些国家就代价惨重。中国更是个性独特，一方面是社会主义大国，中共一党领政；一方面是“封建主义大国”，文明古老，历史悠久，如何转型颇费思量，更由于兹事体大，若非万不得已，断不敢为。改革开放后，小平同志亲自倡导并启动政治体制改革，也有一段浪漫岁月，但遭遇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风波后，也不得不付阙如。伟大如小平者，以耋耄之身南巡讲话，只谈经济体制改革，不多言政治体制改革。

　　一方面是目标不明，一方面是风险巨大，再加上所谓的自由民主体制与眼下中国的基本政治制度存在相当的不协调，而且自由民主的话语权也不在中国掌握，或许也得加上小平同志“不能照搬西方”的定调，按一部分人的说法，政治体制改革在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风波后事实上已嘎然而止，即便是谈一谈，也更多地加上了限定词——“中国特色”。

　　与其空谈，不如不谈，这应该正是习总就职演讲中未提政治体制改革的重要原因。半个月后，习总率众常委第一次出“海”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有一番即兴讲话，提到一个鲜明甚至耀眼的说法——“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极其可能，空谈误国即暗指容易让人浮想联翩的政治体制改革。问题是：如果说政治体制改革可能空谈误国，那中共党建就能够实干兴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