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思想似可先从官员改进讲话风格做起

习近平总书记在首次记者会上的讲话引起国内外媒体广泛议论，特别是他讲话的风格获得了普遍的称赞。记者们多用“亲切”、“朴实”、“无官腔”来形容。我相信这不会是新的总书记随性而为，应该经过精心准备并得到他的同事们的支持。如果真是这样，那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就在不知不觉中烧了起来，矛头所向当然是“治吏”。

在大小会议上讲话，几乎是各级官员工作的一个最重要部分。如何讲话，不仅仅事关工作效率和工作任务的落实，而且也多少反映出领导者实际能力和水平。

公平地说，现在各级官员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具备很高水准的语言表达能力。但是，一到正式场合，却又不由自主地讲起官话、套话和空话。这有历史文化的原因，更是因为受到官场潜规则影响。讲自己的话，讲生动的话和讲老百姓或群众愿意听的大实话，一般会让人感觉讲话的人有个性，而有个性的人通常优点突出，同时其缺点也明显，容易被人抓住辫子。于是，为安全起见，大家还是信奉中国的那句老话：处世不必邀功，无过便是功；与人不求感德，无怨便是德。这样一来，说的人是安全了，可听的人就难受了，其结果便造成信息传递或沟通不通畅。

其实，改进官员讲话风格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只要两个方面条件具备，即可收到明显效果。其一，高级官员以身垂范。我们不是有句成语叫着“上行下效”吗？只要上面的领导带个头，整个官场讲话的风格当会为之一变。其二，听众或者说社会大众增多一些包容心。官员改变以往习惯换一种风格说话，难免会有些差错或失误，如果听者把官员当做圣人要求而抓住这些差错或失误上纲上线做文章，那谁还敢进行这样的尝试呢？事实上，两个方面的条件缺一不可。

至于如何改进官员讲话风格，我从一个听众的角度提出几点建议，谨供参考。

第一，站着讲。我们常常形容一个人不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应该说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坐着说话的人，往往看不全听众，觉察不到听众的表情和感受，信马由缰脱离实际。面对较多听众时，出于礼貌，也出于对付出了时间的听者的尊重，讲话者应该站着才是。如果听者没有接受你本人，那他们怎么会理解和接受你所传达的信息呢？对听者的尊重绝对不会降低讲者的权威。人都是有感情的。此外，站着讲至少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讲话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会潜意识的注意自己语言的遣词造句。优美的表达总是受欢迎的，而愉快的互动交流没有理由不在听者脑中落下深刻印象。好在现在各种大规模的会议基本上已经做到了这点，范围似乎还可以更扩大一些。

第二，脱稿讲。照本宣科和脱稿讲话完全是两个不同范畴的概念。前者是读别人写的或准备的东西，而后者则是讲自己对文件和工作的理解以及你希望别人了解的东西。前者不要求太高文化水平，也不需要太高领导能力；而后者则恰恰相反。这就如同大学课堂里开卷考试和闭卷考试的区别。两者的难易程度不可同日而语。试想一下，如果你对你所讲的东西都不熟悉，你怎么能要求和说服别人接受呢？脱稿讲的好处在于，讲话的人必须被迫熟悉其所分管或工作的领域的一切，而且还不得不直面听众眼光的审视。这对官员尽心履职有百益而无一害。

第三，限时讲。经常在公众面前讲话的人多会有一个感受，即讲长话容易而讲短话难。曾经有一个著名的演讲家说过这么一段经典的话：若是一分钟的演讲，我要准备十天；十分钟的演讲，我要准备一天；而一小时或更长的演讲，我即刻上台无需准备。言简意赅的讲话是最能体现讲话者功底和综合素质的。限时讲话也有一个突出的好处，那就是可以为所有人省出更多做事的时间。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说的时间多，必然意味着做的时间少。反之亦然。另外，限时讲话，讲话的人不累，听讲的人也不受罪。何乐而不为呢？

很难想象，我们一方面在讲话的风格上因循守旧，而在另一方面我们的思想却可以更进一步解放，我们的改革开放事业却可以不断开拓创新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