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入倍增计划须直面“做大”还是“分好”的选择题

“2020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十八大报告里的GDP和国民收入倍增计划引发热议。如今，中国正面临一轮经济结构调整，如何实现居民收入翻番计划，如何减少贫富差距？又如何减少改革成本？与会代表和会外专家对此进行了解读。

如果评选十八大报告中最能提振民心的一句话，那么毫无疑问“2020年实现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会当选。收入并不意味着一切，但收入却是衡量生活质量和幸福感最基础性的指标。此前，有媒体的调查显示，近七成的民众认为增加收入最能提升幸福感。

但是显而易见，我们不能孤立地来理解国民收入倍增计划。一方面，“城乡居民人均收入翻一番”是一个静态的概念，物质、公共福利等外在因素都可能影响到国民收入的含金量，收入倍增并不能直接与消费能力和生活质量划上等号，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个平均的概念，在一个“被平均”风行的时代，个体的境遇常常会被整体的数据所掩盖。因此，收入倍增计划要想落到实处，必须首先做好“做大蛋糕”还是“分好蛋糕”这道选择题。

在这个意义上说，有一种说法值得关注。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副研究员张茉楠认为，日本在实行“收入倍增计划”前经济总量已经相当可观，但中国目前并没达到这种水平。对于中国来说，“做大蛋糕”是“分好蛋糕”的基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单纯看“‘做大蛋糕’是‘分好蛋糕’的基础”，当然没错，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的表述则清楚地表明了一种态度：在很长一时间内，我们仍然要“先做大蛋糕”，再谈“分好蛋糕”。

这种观点笔者无法认同。所谓做大蛋糕再谈分好蛋糕，本质上就是效率与公平的问题，这个似是而非的问题，让国人纠结了几十年。如果说在改革开放初期，国家物质基础极其匮乏的情况下，讨论这个问题还有一定现实意义的话，那么在中国经济已经持续发展多年，并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蛋糕”已经足够大的现实下，有些专家仍然对这个问题执迷不悟，就令人感到费解了。

无数事实证明，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蛋糕”不够大，而是没有“分好”，甚至可以说就是因为没有分好，所以“蛋糕”越大民众的幸福感越低。对于财富分配，国人素来奉行一句“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民众不能公平地享受社会发展成果，如果在行业、地域等领域收入、贫富差距越来越大，那么这样的发展只是极少既得利益者的发展，对绝大多数民众来说，不仅毫无意义，甚至会产生一种相对剥夺感，加剧各个阶层之间的对立和仇视。毋庸置疑，当下许多社会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分配不公。

更需厘清的一个误区是，“做大蛋糕”与“分好蛋糕”其实并不抵触。公平是社会的底线，只有坚持这个底线，才能激发出社会的活力和创新能力，才能创造出更大的财富。进而言之，只有解决好“分好蛋糕”的问题，才能做大社会财富的“蛋糕”。大学生为何热衷于并不创造财富的公务员岗位，在国企独大的情况下，中国的民营企业为何创造不了自己的民族品牌，为何不能与世界知名企业形成有力的竞争，原因便在于此。调查显示，有八成民众认为未来最需要解决贫富差距问题，但愿这能够为国民收入倍增计划的执行和实施提一个醒。